舍不得北极没饭吃才没销号

A Letter To Stark


Title: A Letter to Stark

Original: Marvel Cinematic Universe

Pairing: Tony Stark & Peter Parker

Summary: 可我早把他安排进全部余生里。

Counting: 3,865





致我最亲爱的斯塔克先生:

 

 

       嗨,你好哇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现在正坐在皇后区第五大道高楼外的栏杆上——像我无数次做过的那样,给你写这封信。我遇见了一些小麻烦,不过你不要担心,我很快就能解决了。凭我自己。没有哈皮、波兹……哦,应该是斯塔克夫人的帮助,我总是忘记改口。

 

       这是梅教我的方法,她说如果有太多想说,但又传达不了的话,可以把它写下来,这样就算对方不能看见,自己心里也总会有点慰藉。

 

       说是信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叫它合不合适,格式内容什么的,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。我一说起来就停不住嘴,想到哪就说到哪,你知道的,对吧?

 

       我怕有遗漏的部分,我想和你分享的太多了,从天气变化时局政治到楼下新开的墨西哥餐馆——味道不错,抢走了汉堡王不少顾客——再到梅新买的雪纺裙子,你也想不到吧,原来哈皮喜欢这样的风格。

 

       你看,我又说远了,所以我选择手写信,强迫自己的脑子慢下来,一字一字,一句一句地梳理,整合,全部都说予你听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今天纽约下大雪了,好大好大的那种,大到也许你会想起田纳西州那个天寒地冻的夜晚。这是哈皮和我说的故事。虽然寒风呼呼作响,异常凛冽,但我一点都不冷,感谢你为我的战衣做的升级,加热烘干系统,对,就是那个,我太暖和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圣诞节的时候我偷偷回家了一趟,哈皮和梅出去吃饭了,我看见我的床上放着一个纸袋,封口上写着:他给你的,哈皮。我对字迹并不敏感,相信你也知道我的手写字有多么潦草难看,明明没有直说,明明难以分辨,但我看到那个“他”时,心里却无比清楚地知道,它指代的是你。

 

       那一瞬间我以为是你回来了,或者我回到了刚认识你的那段时间,你把我的战衣打包装在纸袋里送还给我。我的手指发抖,纸袋哗啦哗啦地响,我终于打开它,里面是另一件战衣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有过好几套装备行头,多数来自你。友好邻居、钢铁蜘蛛,你一开始命名它为17-A?还有在你的飞机上我自己制作的黑色系战服,现在你又送给我一件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第一次为我做小小升级的这件,我正穿在身上,我太喜欢它的加热功能了,我从头到脚都是暖烘烘的,好舒服。而且凯伦也会陪我说话,她真的好好,像姐姐一样。只有当我想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我才会让她下线,一般都是突然想起你。她会让我更想你,更难过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——18-A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战衣胸口贴着这张小字条儿,我认出来了,是你的亲笔。好奇怪啊,你为什么总是喜欢用这么简洁明了的数字和字母来命名呢,你给别人起的外号也不少呀,而且这些数字会给我一种错觉,好像每年你都会为我准备一件新的战衣似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想着如果每年你都要为我设计一件新战衣的话,一定要花费你不少时间和精力,17、18,我把它穿上试了试,发现你将加热烘干功能改进成恒温系统了,纳米分子材料贴合在我身上无比熨贴,轻若无物。你总是将本就已经很好的东西做得更好,给在乎的人尤是。那一战之后波兹小姐给我看过你为她做的战甲,结婚周年纪念礼物,每一个你加入的细节都有特殊用意,是你切身经历过后选择保留的关怀,你啊,你就是这样口是心非将温柔藏到最心里的人啊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恍惚间才想起来,原来八月已过,我成年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彼得·本杰明·帕克,是个广泛意义上受法律认可的成年人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让我想想这一年我都做了什么,在十八岁这一年独自战胜昆汀·贝克这个敌人,我觉得我做得还不错,可以得到你一句夸奖吧?

 

       我见到尼克·弗瑞了,哇他真的跟你说的一样好凶啊,虽然当时我也有做得不太恰当的地方,但他那个黑眼罩真的好吓人!我去了威尼斯,去了布拉格,还有荷兰和伦敦,坦白说这真是我最糟糕的一场欧洲旅行,比上次我们去柏林还糟。

 

       这途中是发生了一些我不太想回忆的事,你听了肯定也不开心,就算了,我不提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大雪纷纷扬扬飘落,下面道路上的行人变成视野里的一个个小点。纽约总是这样,被摧毁、重建,一段时间后就不再能看出来它遭受过什么,除了曾铺天盖地的报纸头条、一时风头无两的新闻报道,那数十块高大的纪念石碑甚至都快被人遗忘了,名字被刻在上面的幸运者把这当作是种记录,是受上帝宠眷的证明。

 

       有雪花落在我的笔尖,它们真漂亮。我突然想到雪花是结晶体,那么会不会有一种分子结构,平面钝挫的三角形,像盾牌,但更像你胸口蓝光荧荧的反应堆?

 

       如果有,我贪心地希望我可以再幸运一点,得一片落在肩头,把它当作是你的心。

 

       其实我早该成年了,告别随心所欲胡作非为,告别乐高积木告别西班牙拼写,摩根在我偷来的五年里悄悄长到四岁了,我早该再往前走远一点。复仇者联盟怎么能允许一个乳臭未干的未成年小孩加入呢?那时在飞船上,你的手轻轻触过我的肩膀,准予我新复仇者的资格,我还是有些惶恐的,我想着我做得还不够好,回来后继续历炼一段时间再给你肯定的答案,我不可以让你这位引荐者丢人,托尼·斯塔克最讨厌丢面子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从我认识你,和你熟悉起来,我就一直期待着长大,成为你认可、满意的模样,变得有能力也有自信站在你身边。我努力奔跑着,追赶你的步伐,中途迷惘过也犯过错,是你告诉我别去做谁的副本,做你自己就好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想象过无数个成年日的情景,早上等梅吻完我的面颊匆匆忙忙叼起一片吐司去赶上学的公交车,中午在学校餐厅接受内德的调侃,现在你可以解锁很多新片子了,羡慕!他会这么说,然后在一下午的焦急不安中等待放学,巡逻完后回到家装一块梅切好的蛋糕,来到斯塔克大厦外敲你的玻璃。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前我一定要得到你的祝福,请你吃廉价的巧克力奶油生日蛋糕。

 

       也许你会拒绝,但我会死缠烂打的,过生日的人最大,看你吃一口是我唯一的生日愿望。你会妥协,我敢赌上口袋里最后一美元,你一定会妥协的。当你因甜腻的植物奶油皱起的眉毛终于松懈下来,抱怨道这比梅做的核桃红枣面包还难吃时,我会很认真、很认真地看着你的眼睛,绝对不会被你胡子沾上的一点白色分去目光,看着你的眼睛说,现在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,你不可以再叫我睡衣宝宝、小男孩了,不可以。

 

       哼,臭小子。或者,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那个被没收战衣就眼睛红通通像兔子的高中生,我不确定你会选择哪一句作回答,也许两句都用上。反正你语速超快,你说话我只有听着的份儿,即使我已经是个大人了,但还是不能插大大人的嘴,对吧。

 

       呼,冬天的风声真的好大,我都快要按不住信纸了,如果它被吹走的话我一定会哭出来的,你可不要嘲笑我,上一秒刚说自己成年下一秒就因为信被吹跑了掉眼泪?你不能这么说,因为这是给你的信,我不能允许它遗失。

 

       小的时候我们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爱,长大之后却羞于启齿了,觉得空洞的一句话无法说明任何东西,你得做好多铺垫才能让你有勇气对那个很重要的人说出“我爱你”这几个词。

 

       抱歉,斯塔克先生,从我眼中不约而同蜂拥一出的液体弄皱了信纸,我真抱歉。梅确实教过我这个方法,把你想说的话写成信,这样就算文字无法抵达,思念却可以。但我也无数次看到夜晚她伏在桌前,低声轻唤本叔叔的名字,纸笔散落一旁,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全都打在桌子上。她说我很想你,本杰明。同样地,这一秒我的手也有点打颤,很努力控制才继续写下去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很想你,托尼。

 

       抱歉,我又这样叫你了,托尼。

 

       大人也有小大之分,小大人要对大大人保持尊敬。我最亲爱的斯塔克先生。

 

       圣诞节后我又抽空去见了哈皮一面,问他关于18-A的事情。他的神情有些许怔愣,然后说我就知道圣诞节你回来过了,我和梅说的果然没错,你可以照顾好你自己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的语气很平和却也很悠长,我从中读出放心的信任,我知道那来自于你,是你一意孤行,力排众议选择播种发芽,现在它终于长成开花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问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,并调笑似地问出自己的猜测,他倚在沙发里,有些过长的白胡须让他看起来异常疲惫,他也不再年轻了。至少不再和当初陪在你身边做你的安保主管时一样年轻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给出的回答是肯定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如果可以的话,他会为你准备的,以后的每一年都是如此,直到你不再需要为止。

 

       然后他就不再说话,沉默着看向我,我理所当然地咧开一个笑,说是,当然,他当然会这么做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17-A,18-A。

 

       但是你没能再有机会了,我不可能不需要你,十五岁的彼得·帕克要你为他百般考量,跟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,十六岁义无反顾倔强无比地跟着你去往外太空,十七岁独自面对狡诈阴险的高科技对手,十八岁、二十八岁,一直到我做不了纽约的好邻居我还是需要你,可你却没有机会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若非意外突然降临,这本该是我每一年从头盼到尾,最期待的贺礼。天王迈克尔·杰克逊拿限量版签名专辑来换也不换。但我也知道说是意外,这其实是必然,是你的身体先一步大脑做出的决定。没有人能阻止你。波兹小姐没办法,摩根也做不到。

 

       烘干系统制造的热风吹得我暖乎乎好像要跌进棉花糖堆里,意志都因此变得软弱。对面的男人长叹一口气,看起来终于无法忍受。

 

       别笑了,那是那晚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,你笑得比哭还难看。

 

       斯塔克先生,斯塔克先生,我想我会永远这么叫你,这样恍惚间好像我永远停留在刚认识你的那一刻,所有人都可以放下往前走,蜘蛛侠可以,彼得·帕克也可以,但你的睡衣宝宝,你的小男孩不可以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永远停在那个阳光和丽的下午,在皇后区的车流人鸣里叽叽喳喳给你发不会被读的消息,鼓足勇气赌一把好运拨一通电话,心里暗自规划的余生里每一字每一句都有你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今天就说到这里吧,我有点饿了,你觉得我是吃汉堡王还是三明治好?现在已经挺晚了,德尔玛先生的店应该已经关门了,汉堡王却是二十四小时营业,我还是吃它吧。

 

       最后一句,我刚刚想到的,你不要怪我啰嗦。我觉得上帝应该允准开通一门新业务,许可天堂与人间通信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下次见,我知道这不会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。也许是明天,也许是大后天,谁知道呢。总之是我余生里的某一天。

 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永远爱你的,小男孩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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